“师兄你准备长久留在人间？”扶扬君想到这个现实问题，毕竟碧落才是他的归处。
“你觉得碧落能容得下小珩吗？”南夜合上那册书，对这镇压之术心中已经有了大概。
“说的也是……光大师伯那关就难过。也罢，那我常来人间看你们，顺道还能玩一玩。”扶扬君想起大师伯那睚眦欲裂的样子不禁咂了咂嘴。当年北珩跟碧落可谓隔着血海深仇，大师伯岐尹真人的独子长洺君就是死在了北珩手上。
“不要告诉任何人，包括大师兄和师姐他们。”南华君嘱咐道。
“放心吧，我知道轻重。”扶扬君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坏笑道：“如果你们准备在凡间成个亲，可别忘了通知我啊，我最喜欢这种热闹场合。”
南华君闻此也轻声笑了笑。“几百岁了也改不了这贪玩心思。”
“得，那我先走一步逍遥快活去咯。”扶扬君笑得爽朗扬长而去。他能看出来这几百年师兄活的很压抑，也许这样做才能让他对当年之事释怀。
扶扬君离开后，南华君二人也离开了莲华仙境，回了先前住的那个客栈，而此时才过去半天时间。
施法过程很快，就一眨眼的功夫，本来也不是什么多高深艰涩的术法，只需要用一方魂体强行压制另一方的仙灵之气即可，一路上他瞧出她有满腹疑问。“想问什么？”
“知意的娘亲……也是仙族吗？”这些具有指向性的线索似乎都在指引她导向一个结论。这一路下来，仙者妖类她都见识过了，对有些事有所认知后反而更容易接受。
“是。”沉默片刻后，南夜轻声应道，眼神恍惚间看向不远处的窗外。
“那她是因为修炼走火入魔才成了……血灵吗？”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，毫无漏洞。
“是。”
“这些年我常做一个梦，梦里有把布满寒光的剑刺来，每到这时我便惊醒了。”沈水烟略有着无奈笑道，毕竟梦里时常受到生命威胁也是非常不好的体验。“所以……他们所说的七百年前，你大义灭亲杀了血灵，而我……是她的转世？”
“对不起。”南夜低声道。他从未说过假话，但这次他却逆着自己的一贯原则编造了这团谎言，他承认自己的自私。这句对不起既是为当年之事道歉，也是为他说了谎道歉。
“没事……”沈水烟梗了一下，其实按理说前世之事与她其实没什么关系，但听到后仍然觉得心中涩涩，但她确实也没立场去指责对方什么。“我相信你所做之事有你的道理，哎都是过去的事了，不提了。只不过突然得知我有夫君，还有个儿子，这事儿我得消化一下……”
捋清事后，沈水烟其实有点头大，毕竟一介凡人。虽然怎么算都是她赚了，得了一个相貌堂堂的夫君和便宜儿子，基本人生大事都解决了，况且俩人还都是仙族。而且这南华君过了七百多年都未移情，想必也是个专一的主儿。
“慢慢来。”南夜声音不自觉温柔起来。“如果你无法接受也没关系，无论怎样我都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那么一瞬间，沈水烟觉得自己有种对别人始乱终弃的歉疚。“那，我原本叫什么？”
“北珩，南北的北，玉珩的珩。”南夜轻轻搅了搅碗里的粥，觉着已经没那么热了。“来，先把粥喝了。”
“那以前我是怎么叫你的呢？”其实她觉着沈水烟这个名字挺好听的，但她能看出来南夜不喜欢这个名字，因为他第一次听到这名字时眼里显露出隐隐的厌恶，此后也没叫过这个名字。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，但既然俩人是那种关系，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和责任，少给对方找不痛快。
“南夜。”南夜应道，无论她高兴不高兴，都是直呼其名。
“没有别称什么的？”北珩有点小小的震惊，俩人都是夫妻了居然还是直呼姓名的？
“你可以起一个。”南夜微微低头笑道。北珩自然是没那个心思起名去，目前接受这个身份和现实对她来说已经挺不容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