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轸怀里抱着猫,下车,进庭院时,嘉勉正在给院子昨日喷洒农药的花株浇水,顺便捉几只藏在石榴花里的虫。

    他把猫放下地,催促它,去找你妈妈。

    嘉勉说过的,她不想再养猫了,偏偏周轸选在端午之前,弄了只猫回来。

    原先的品种,这种狸花猫并不多招人眼球,甚至略微些村气。

    周轸说,当初也是临时起意,也想着倪嘉勉个么小的人,太贵重的品种,她未必养得好。

    他催猫去找倪嘉勉,傍晚的园子里,嘉勉浇了足够饮透的水,猫儿四处探望,怯生生地钻进花丛里去。嘉勉没辙,月季上多刺,只能摘下手套,拨丛去抱起那只猫。

    四只小脚上,全沾着湿漉漉的花泥。

    她和猫一样的狼狈,唯独某人站着局外。

    嘉勉问他,你让它来找妈妈,那你成什么了?

    我自然是你孩子的爸爸。

    晚上,嘉勉陪周轸出席了个宴会,

    也预备歇在山庄酒店里。

    酬酢的牌局,劳神得很,周轸有心放水,便让相牌的嘉勉上了,她打得一般,输也输得稀松平常。

    谁知道局面平稳正酣时,有人进来和周轸打招呼。彼时,周某人脱了外裳,靠在嘉勉的椅边上,一人相两家牌,上家在做条/子,嘉勉还浑然未觉,急急把不靠章的条子扔掉,接连好几圈。

    “周二。”秾妍的女人甫进门就是热情的西式碰面礼。

    说她才回国没几天,就在这里碰上他了。

    周轸依旧歪靠着身边的椅子,一只手搭在嘉勉的椅背上,回应女人的问候,说明你没闲着,才跑来郊外了。

    对方诘问他,那么你呢,你也是呀。

    是的,陪我太太来这里过周末。说着,周轸眉眼落回身边座椅上的人。

    并不打算认真介绍多少,简单明了:他太太。

    嘉勉手里依旧扔了张四条。上家原本要碰的,周轸在边上明目张胆地拿回头,说不打这张。随手替太太拎了张风头。

    做条子清一色的上家不依了,骂周二,好意思的,一人看两家牌,还往回拿牌,脸丢掉太湖里头去了。

    捡不回头了!

    某人:捡不回头拉倒,牌回头就行。